鱼肉糖

【砚俏】漂亮邻居

正逢节假日,砚寒清被表妹央着陪她逛街——当提款机。

“唉,表妹,走慢一点。”

“时间要不够了,你也要买一身新的衣服才行。”

砚寒清无奈,他手里已经提着好几袋衣服了。节假日人真的好多,人流速度缓慢,衣服都要挤掉了。旁边两个小孩就中午吃什么讨论了好久。

“二哥,我想吃火锅。”

“又吃火锅,还没吃腻吗?”

“那就吃火锅好了。”在一片嘈杂声中,砚寒清听到一把温柔的嗓音,浸了水似的,说话音量虽然不大,却结束了两个小孩的争吵。他微微转了转脑袋,却没办法辨别声音的主人是谁,被人群挟裹着走,和未知的他形成了两条交错的洪流。

史精忠若有所感,停下脚步望向身后,一颗颗圆得相似的脑袋,没什么特别的地方。

“史精忠,快走啦,你的小弟要被饿死了。”

“好。”两个弟弟一左一右占据了他的两条手臂,史精忠无奈被弟弟拉着去最近的火锅店。


砚寒清是被热醒的。明明天气也不热,偏偏睡到半夜出了一身汗,贴身的睡衣几乎完全湿透,这可不太正常。说是被热醒也不太准确,总之是做了一个无头无尾的梦,梦里光怪陆离,一个不知名的衣冠冢,一串染血的琉璃佛珠与几粒质地莹润的珠子埋在一起。

砚寒清坐起身,寒意丝丝缕缕地从身后黏湿的睡衣处袭来。他不堪其扰,重新找了件睡衣换上,还就着原来的那件衣服擦了擦身体,让它在被丢进桶里之前实现最后一点价值。睡意被赶走,一时半会儿很难入睡,砚寒清干脆起来把客厅的垃圾整理成一堆拿到门外去放。

才放下手中的东西,迎面走来一个白衣人,打照面的那一瞬间砚寒清吓了一跳,他们这个区域的楼道灯光比较昏暗,那人正从楼下上来,散着一头银发,像是夜晚月光下海面上反射的光点。

来人见他开门也是一愣,向他问好,“你好,我是刚搬到你楼上的邻居。”

这个嗓音好像在哪里听过。

“我叫史精忠,没有打扰你吧。”

砚寒清的脑子还没从两人在深夜的楼梯间相遇的奇怪场景清醒过来,就被邻居这个与长相万分不符的名字狠狠地打击到了,说话都有些恍惚,“没、没有。我叫砚寒清。”

史精忠点点头,“已经凌晨了,先生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
后半夜一夜无梦。今天是周六,砚寒清睡到十点才醒,打开冰箱开始忙活,打算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了,厨房声音混杂,差点错过了门口的敲门声。

“来了。”

砚寒清打开门,是昨晚见过一次面的新邻居。昨晚光线昏暗没看清,现下光线正好,他惊讶于史精忠的那头银发竟然是真的,眼睫毛隐隐约约泛着红色。五官恰到好处的精致,很像是他见过的bjd娃娃。

他的唇张张合合,向砚寒清说明了来意:忘记带钥匙了,这里我只认识你一个,能来你这里坐坐吗?他说这话的样子让他莫名想起了表妹家的金毛,有事求他的时候就是这副神情,不乱叫也不乱动,眼珠子就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。

“当然可以,欢迎。”砚寒清开门让新邻居进去。

史精忠刚进门就闻到了生鲜食材的气味,了解自己大概打断了这位好心邻居的工作,说:“先生忙自己的事情吧,我自己坐着就好。”

砚寒清给他倒了一杯水:“嗯,好,那你自便。”

砚寒清去厨房继续忙了。史精忠说是进来坐坐,还真的只是坐坐,安静地看窗外的风景,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,砚寒清完全没觉得自己的空间里多了一个人,准备吃午饭才想起来邻居还在这里坐着。

“开门的师傅还没来吗?”

“刚刚联系过了,他说在路上了。”

砚寒清看了一眼时间,已经到饭点了,邻居可怜兮兮的望着他,他便善心大发地发出邀请:“呃,这样吧,我午饭也做好了,要不要来一起吃?”

“方便吗?”

“没什么不方便的,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,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。”

“那就多谢了。”

史精忠的这个反应,让砚寒清很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挑饭点来蹭饭。砚寒清摇摇头把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晃出脑袋,史精忠谦逊有礼,这应该是错觉。

史精忠对砚寒清的手艺赞不绝口,很是捧场,说自己很少吃到这样好吃的家常菜。

自那以后邻居就经常来,自带食材的那种。理由是他们都是自己一个人住,他时常来串门的话有个伴。史精忠的手上经常挂着一串佛珠,他对那串珠子莫名在意,一问之下才知道史精忠过去还当过几年的俗家弟子。那串珠子和他梦里的很像,用琉璃珠串的人不多,这是什么巧合吗?

史精忠来了就赖着不走了,窝在一个固定的角落里,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,一个空间里两个人,做着自己的事情,谁也不打扰谁。

史精忠问砚寒清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,想去散散心。

海。他说。他很喜欢看海,所以才租了套离海近的公寓。

于是他们约好早早驱车去看海。

把车停稳当,日头已经要出来了,视野中间一线红光割开了雾黑得难舍难分的天空与海平面。为了不让鞋子粘上沙子,他们把鞋子脱了摆在一旁。史精忠和他并肩坐在沙滩上。

天边越来越亮,从一片还未清晰的红色过度成耀眼的金光。半轮红日好似从海底下升上来,染红了天空与海水。海水愉悦地波动着,海面上的金片也随之轻轻抖动,远远看去像是金色的泡沫。

在沙滩上坐久了,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未免会有点累,史精忠伸直双腿,脑袋一歪便靠在了砚寒清肩上。砚寒清默许了史精忠借他肩头休息的动作。

“砚仔,你听过海的女儿的故事吗?”

“听过。”

“小公主用自己美妙的嗓音换来了一双腿,她不能说话,踩着刀尖的步子为王子跳舞,可王子没有爱上她。在王子娶邻国公主为妻的那天,她跃进海中,变成了泡沫。”

“嗯,一个凄婉的悲剧故事。”

“如果你是她,你会不会用自己的声音换一条腿,和王子在一起呢?”

“没有如果。”

“砚仔,你的浪漫细胞被鱼吃掉了吗?”

“说不定就是被鱼吃掉了。”

小公主太傻了。如果我是她,我不会用声音换双腿。相识已成定局,我会看着他,直到老,直到死。

“别光说我,你呢,如果你是她,你会怎么做?”

“我会暗示他,让他知道。”

“你怎么确定被你暗示的那个人一定会知道你的心意?”

“他一定会知道的。”史精忠肯定地说。砚寒清失笑。

日头高了,海面撤去了雾黑的外衣,海天同色。他们望着远处,听着蓝色的涛声,没多久就感到皮肤的灼烧感。

“我们回家去吧。”

两人一左一右坐进车里系安全带。

史精忠说:“砚仔,我想退租。”

车里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,砚寒清调整安全带的动作一顿:“你不住了吗?”

“不是,”史精忠坐在副驾上歪头看他,“这里的公寓蛮大的,我们不是住一间住得挺好的吗?省下一份租金做家用。”

砚寒清提了半天的心重重落下,启动车辆,说:“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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