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肉糖

【砚俏】 嗡嗡



俏如来身上有些红疹子,手臂上,脖子上,露出的脚踝上。

他自己好像无所谓的样子,让注意到的人反而替他难受起来,去挠一挠那钻心的痒处。然而俏如来每天都在他面前走过,堂而皇之地露出那些红疹子来,让砚寒清莫名地些在意。

这些疹子他在很多人身上见过,露出的皮肤时常会有这样的疹子。

自从入夏后蚊子就多了起来,黑的,花的蚊子发出扰人的声响。在烈日的蝉鸣中、闷热的空气里。

也许是体质原因,他身边几乎没有见过蚊子,就算是没有挂蚊帐点蚊香,晚上也能睡得安然。

但是俏如来好像不太好,他自己可能没有知觉,但确实时不时会下意识地去抓挠那些泛红的包。

下午下班时,路过一家药店,鬼使神差的,砚寒清走了进去。


俏如来在实验室的水龙头前洗脸,似乎是打算洗掉那些夏日带来的黏腻。

“umm...俏如来。”

“嗯?”俏如来闻声把水龙头给关上,转头看着他。还没来得及擦除的水珠从脸侧滑过,过山车似的,随着脸的弧度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。颊旁还有几缕沾了水迹湿凝的发丝,眼神是迷蒙的。

“砚寒清。”

“额...”向来以为自己是个透明人的砚寒清突然有点紧张,没想到俏如来记得他的名字。

“有什么事情吗?”面前人的声音响起,温润如玉。

砚寒清把握在手里的东西递给他,“这支药膏给你。”

俏如来接过去端详了一会儿,药膏上面印有【无极膏】字样。

“涂在起红疹的地方。”砚寒清指了指自己的手臂,没做其他多余的动作,“这样好得很快。”

“哈,多谢你,这些疹子确实有些困扰。”俏如来突然笑起来。

“嗯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砚寒清说。

说完不等俏如来有什么反应,便快步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。


过几日再注意到俏如来时,原先起红疹的地方已经淡了不少,但又起了些新的。

“那支药膏不管用吗?”

“管用的。”

“那你身上这些...”

“做起实验时不知怎么的就被咬了。”实验室里蚊子确实多,更何况他做实验总是做到那么晚。

砚寒清对那些蚊子起了些愤懑来。开始给他拿主意,“点蚊香?或是用电蚊拍可以吗?”

“实验室里用不得蚊香。”

“那你平日里要做好防护,穿轻薄的长袖。”

“砚寒清很在意吗?”

“呃,一直被蚊子光顾应该挺困扰的吧?这样不太好受。”

“好,听你的。多谢你,砚寒清。”俏如来真诚地笑笑,感谢他的好意。


诚然,俏如来是聪明的,否则领导也不会选中他负责实验。但是他好像对外界的感知力比较弱,从他时不时身上带些微小的伤口就能看出来。

砚寒清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。看到俏如来身上有什么细微的变化时他也会去问一问,有一就有二,总之之前已经迈出了第一步,后面的也不算什么了。一来二去,两人便熟识起来。

下午下班时,俏如来看着收拾好东西的砚寒清,问道:“砚仔是要回家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能去坐坐吗?”

“当然。”

砚寒清的家是一间租来的小公寓,在5楼。不高不低的位置,砚寒清平日都是走楼梯上去的,这次当然也是也是照旧。俏如来落后他几个身位,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。

“哐——”身后传来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,隐约还听得一点闷哼声。

砚寒清回头,只见俏如来摔落在地上。

“俏如来!”砚寒清蹲下来看他,“你怎么样,没事吧?!”

“我没什么事。”俏如来摇摇头,挤出一个浅笑的表情看着他。

“还笑,不知道痛的吗?”砚寒清抓着他的一只手臂扶他起来。“马上到了,我们先进屋。”

“嗯嗯。”俏如来难得露出听话的神态。

进门之后,坐在沙发上,低头注视着砚寒清为他检查伤处,俏如来觉得心里有些微妙的痒。

“砚仔。”俏如来叫他。

“怎么了?”砚寒清没有抬头。

好像还是处理伤口比较重要。但是——好像还差点什么。

想让砚寒清先抬头,这样才好说点什么。于是这么想着的俏如来也就这么做了:他伸出手抚过砚寒清鬓边的头发,随后手指也滑下来在下巴的位置停下,稍微使了点力气,把砚寒清的下巴抬了起来。

砚寒清好像有点意外,错愕地看着他。俏如来也不说话,两人莫名地开始对视起来。砚寒清深棕色的眸子望着他,几乎是一眨不眨的,满眼都是他的样子,让他有些脸热。

良久,俏如来才觉得应该说点什么,说的却是:“砚仔,肚子饿了。”

砚寒清失笑,把俏如来放在他下巴上的手握住拿下来,“那你等一等。”

砚寒清去做饭了,俏如来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砚寒清忙上忙下。待到有些微食物的香味开始弥漫在整个空间时,香味霸道地钻进俏如来的鼻子,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——好香。俏如来站起来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去。

“砚仔做的什么?好香。”

“随便做的,不知道你喜不喜欢。”

......



俏如来要留宿。

家里没有多余的床,为了照顾俏如来,砚寒清铺上了买回来后就没用过的蚊帐,把蚊子都隔离在外边,而里边形成了一个小世界,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。关灯了,外面饿极的蚊子感应到蚊帐里有它们最喜欢的食物,嗡嗡叫着就往蚊帐的方向飞来。可惜有蚊帐这坚实的盾,蚊子也只好尽力缩着身子,把尖尖的口器从蚊帐的缝隙里挤进来。

两人都还没睡,砚寒清在黑暗里睁着眼睛,听着蚊子嗡嗡的叫声,心想这种神奇的体验还是第一次。

“砚仔,它们进不来了。”俏如来突然说。

“嗯。”

"砚仔见过水母吗?“

“见过。怎么问这个?”

"就是突然觉得砚仔像水母。”

“哪有。”

“就是那种在水里游动的感觉。”

“认真来说的话,你更像水母,我顶多是水里的游鱼。”砚寒清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,有的时候总觉得俏如来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,一切都与他无关。像水母一样,白色的,静静的,一伸一缩地在海里游动,美丽而又危险。

“那也好,我们一起去海里。”俏如来说,随后抓住他的手,“砚仔,你的手好凉啊。”

无端的被撩动了心弦。

盯着俏如来无辜的表情,现在,砚寒清觉得扰人的是他了。



note:这次写了个和之前不太一样的俏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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